(一)
劍之初壓倒她時,
玉辭心是有些驚訝與困惑的。她生在殺戮
碎島,島上子民皆由樹而生,所以對男女之事僅有個模糊的概念,但具體過程她並不十分清楚,沒功夫也沒必要。不過順著
劍之初倒下去後,她才發現自己實在太缺乏常識了。說來,也不能全怪她,誰讓殺戮
碎島上從無人敢對她如此呢?冒犯王乃大不敬之罪,嚴辦絕對能讓人丟掉性命,即使對方是慈光之塔的驚歎。不過,她捨得嗎?
念頭閃過的瞬間她卻笑了,淺淺的、淡淡的,帶著一點自嘲的味道。她與他之間沒有未來,何談舍與得呢?事情既已發生,再說什麼也是多餘,還是儘快解決得好。
“玉姑娘……”
聽到他的稱喚她轉過頭,入目是一張意外羞澀的臉,眉宇間不見往日的淡泊從容,反倒多了一抹似欣喜似自責的猶豫。一代劍神與一位新嫁娘間有多遠?不遠,看眼前的男人就知了。不會……她剛好奪了他的第一次吧?
“你身中蛾空邪火,別輕易起身。”她這樣叮囑著,想到之後要說的話,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。
此時,只聽他道:“給我一點時間。”
她明白他的意思,那不僅是指他身上的傷,慈光之塔向來注意禮教,這一夜對她是意外對他也是,她甚至可以猜到結果——他一定會堅持負責,而不是像他父親她的先王那般。無奈,她沒時間給他了。
“我會替你取回解藥。”這是她唯一能做的。
“我不能讓你冒險。”他說得真切而誠摯,不經意的還夾雜了一絲連他自己也未發覺的脆弱。
只可惜,她無能回應,她的難處他不明白,也無人明白。不能心軟,她這樣告訴自己,現實面前真相總是血淋淋的,長痛不如短痛——
“放心,有了上次的經驗,
魔王子的蛾空邪火吾會防範,但是你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“我不會拒絕你任何要求。”他答得痛快,應得乾脆,眼中是一往深情無悔。
若不是從小接受帝王教育,她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沉溺在這份痴情中,但既然她還能想就證明她只能留下遺憾了。
“此事過後,你我從此分道揚鑣。”她不知道她是怎樣說出這句話的,她只記得說出這句話的瞬間,她迴避了他的目光。對她而言,歉疚是絕少的體驗,上一次是在衡島,為此她一次次原諒臣子的背叛。
“你說什麼?”果然,他無法接受。
打碎一個人的夢有多殘忍,她想就是如她這般吧。“是我一時壓抑不了自己的情感,
劍之初,就當這場重逢是你生命中一個回憶吧?”
“玉姑娘……”
不想如麻的心緒被他繼續攪亂,她打斷他一口氣說下去,“你有你的生活,我有我的世界,這場意外的交叉最後終究會越行越遠。”
明知她說得無錯,可追尋太久的他卻無法點頭,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我做得到,你就做得到。”
她說得果斷也說得絕決,但始終再未回頭。其實,這話是說給他聽的,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。除非她死,否則她必須做到,她是高山自然要撐起一片蒼天,哪怕她從不願為山。
“你……”
他想說些什麼挽回,她卻已無心再聽,“我會替你取回解藥,
劍之初,請。”
眼見佳人離去,他再也坐不住了,然而他又當真能阻止什麼嗎?
劍之初與
玉辭心本來就是清清楚楚的兩個人,昨晚是一場意外,意外過後一切又都回到從前。而他們之間的從前只有屈指可數的短短幾天,認真點說,他們才勉強稱得上朋友罷了。
“你真想離開?”他腳步躊躇,因傷,也因心知肚明。
“
劍之初,緣盡莫求,強求無用。”她不回頭,卻忘了藏好聲音中那抹柔情。
情動,他伸出手欲抓住些什麼,卻只換得胸中一陣氣血翻騰。捂住胸口連退兩步,難耐的痛楚躥出喉嚨,“呃……”血隨之流了下來,不只因傷,也是因心。
“你怎樣了?”終究,她不能瀟灑離去。
折返的倩影讓他燃起一點希望,不顧內傷,他望著她執著地追問:“你真要離開?”
一手扶住這個讓她意亂的男人,她顯然更擔憂現實問題,“收斂心神,否則你將壓不住邪火攻心。”
“你……”抓住她的衣襟,他意圖繼續追問,可激盪的心神已無法遏止傷勢的蔓延,“呃、噗——”仰頭一聲,他口濺硃紅倒了下去。
連聲呼喚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,她深知情況不妙。反身揹人上肩,她急急奔向薄情館。不談身份,不提責任,不言情感,現在她只希望他安好而已……
霹靂同人,
劍之初x戢武王,原作背景HE